影感《香水Perfume》─ 再怎麼香，也只是香水香
﹝第一位紅髮女子，開啟了他的香水之路﹞
﹝這張照片的他，正如同沒有氣味一般，無形地飄忽在這女子的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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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分。
故事雖離奇，卻感人異常，是難得會比小說更想推薦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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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戲院裡，電影上演到一半時，我納悶了許久，這個納悶來自於先前的另部
電影《頂尖對決》。記得剛看完《頂尖對決》時，我感到全身的不舒服，因為
裡面的角色讓我感到十足的『非人性』。若要對比兩部電影的主角，他們都為
了單純的人生目標不擇手段，而葛奴乙不但殺了更多人，也不具備有與人相處
，甚至是愛人的能力，他看似更恐怖。但我卻為他流了淚。這才是我能產生共
鳴的暗黑派人性電影。
聞不到實味，又看不到字，電影的利器自然是畫面，導演運用顏色、運鏡速度
與剪接手法，讓視覺告訴我們香味，還真的奏效。看時有時讓人做噁，有時讓
人陶醉，算是不辜負了小說的好文字。海報我很喜歡，破碎的女體中，傷口灑
出像血一樣的鮮紅玫瑰花瓣，道盡了香水複雜的故事意象。
一直覺得，葛奴乙一生的遭遇，就彷彿是他出生那一刻的放大。他無從選擇、
被迫拋棄、不被需要，在臭味環繞的惡意世界中，自我爭得了那一聲哭喊，對
一個新生兒來說，他渴求的只是一份單純的愛。若要將他的行為具體解釋，我
會說，他在收集對母親的印象；若抽象而言，那則是他對愛的直覺渴望印象。
這印象可能來自於萬臭之中母親子宮的一絲味道，或更多來自於他的想像。而
在第一名女子的體香中，他嗅到了這些，於是這味道自此成了他人生目標。他
單純的渴望，他不懂如何與人相處，他用自己的方式保留他所能理解的『愛』
，也許這時的他，還不明瞭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麼。透過前、中、後味，13個
不同美麗的女子，他拼湊出了他的母親、他的女性、他的第一個紅髮少女、他
的愛。
在那一場激情的饗宴中，三種情感變化被赤裸裸的展現出來；前味的狂熱崇拜
、中味的碰觸激情，與後味的安詳擁有；這時人們不分族群，彼此分享，獲得
了最純淨的愛。但葛奴乙呢？當他揮動那手帕，誇張地鞠躬彎腰時，我哭了，
原來他要的就是那麼簡單阿。而當眾人彼此撫摸共享時，他卻是唯一沒被碰觸
到的人，那圓睜的雙眼傳來了不解與痛。終於，仇人衝向他，卻跪倒在他懷裡
喚著死者的身分，他終於明瞭，再怎麼香，也只是香水香。
這不能說是他的信念瓦解了，而是他有所頓悟了，他了解了愛，明白了一切的
追尋，也知道，在人生的劇場裡，他絕對是個悲劇角色。最後，他將自己化為
『愛』，消逝在眾人美好的饗宴中。
看完後我久久不能自己，這故事確實是戲劇化了些，也過度奇幻，但絕對是紮
紮實實的人性。作者挑戰了許多道德極限，謀殺、雜交、信仰，甚至是食人，
卻如同薩德侯爵那樣讓人反思。我們為自己負上了道德的枷鎖、族群的十字架
，卻忘了根本人性的美好。
就電影本身，各方都表現不凡，其中最令我敬佩的，是編劇。這是第一部讓我
喜愛程度超越小說的電影。原因無他，就是因為當我看完電影，感動地衝去買
小說看後，驚覺，電影中許多我流淚的橋段，小說都無法讓我有一樣的反應。
小說實在給太多了。小說中的葛奴乙，是真正的非常人；他擁有我們一般人的
喜怒哀樂，卻不似常人般那樣思考；有時這超越了人性，因為人性的迷人之處
，就在於不管他的所作所為你能否認同，但你卻能『懂』。於是我問了許多看
過小說的人的心得，發現大眾對於小說主角的解讀，大不相同；有的人覺得他
可悲可憐，有的人覺得他可怕可畏。所以我非常敬佩電影編劇能如此解讀，並
將之寫成劇本，同時搭配電影功能，讓故事精采動人。
不過這當然不是貶低了小說，因為小說在許多地方是非常卓越的。如小說文字
對於場景、氣味的描述，終究是畫面所不能及。而小說對於其他角色的內心陳
述，也強過了電影。小說是真正『香水』世界的建構者，無法不強力推薦。
看電影的途中，友人朝畫面中的葛奴乙打趣『想要讓香味永遠保存，那就讓她
活著吧！』。這說得實在不無道理，但卻是超然的境界。李慕白的愛，其實也
太不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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